小妹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

    时常思念小妹。她在我生命中扮演了一个特殊的角色。       我们的相遇是个意外。亦或许是注定。生命之中也许并没有所谓的意外。       相遇就像两个星际轨道在不同层面的偶然碰面。遥相互望一阵，随即各奔东西。直到消失了踪迹。       她没有出众的外貌。却有极富弹性的性格。柔和平缓。却在意外时刻显出冷静，坚毅，决然。这些，在分别时，我看得心冷。       但让我记得很多的还是她的娇嗔，蛮横，还有不屑。       她是善良的。这是她的本质。也是我所看重的。仅凭这一点，我已经喜欢她。       喜欢她由来已久。久得不敢回溯。怕这过程有我不能承受之重。       我一直不知道她是否亦喜欢我。这是我至今仍未得知的秘密。是我不愿去揭开的疮疤。因为已经没有意义。你已离我远去。不仅是空间距离的远离。       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开，却没有阻止。甚至还微笑着，挥挥手，满脸的祝福表情。她是该幸福的。如果她不幸福，我一辈子也不会放过自己。       我就是这样懦弱，又无比坚强。       在和她的交往中，有很多美好的记忆片段，很多难忘的开心场面。事情与大家所熟悉的没有不同，只是与她一起经历的，总觉不同。许是当时体内荷尔蒙水平较高的缘故。其实爱情也不过如此。不过是激素水平会更高，持续时间会更长。       小妹表面上显得笨拙。笨得有时我都要笑她。特别是她跑步的姿势，那是被我千万次嘲笑过的丑态。起初，她很在乎。每次都要报复式地狠拧我一把，然后掘起嘴巴装生气。后来，她应该是习惯了，觉得无所谓了，没有了太大的反应。其实，这并不是我希望的。我希望她会一直那样在乎下去。希望她在乎我对她的每一个评价。希望她在乎我说的话。无所谓意味着疏离。       她有很好看的脚形和纤细的脚趾。当我这样夸奖她时，她会一边高兴，一边说我是变态。的确，对于女孩，我总有独特的欣赏角度。比如，从不认为相对于有内在味道的女孩，外貌出众更具吸引力；比如，认为女孩身体很美的部位也许是外脚踝。       曾有微妙的感情变化。彼此都小心翼翼，试图让一切度过得平滑，没有颠簸，没有尴尬。不伤害对方始终是彼此贯彻的原则。这一切没有露出丝毫破绽，甚至让人觉得似乎从未发生什么。       其实，真的从未发生什么。除了在离别几个月以后，在相隔几千里之外的我独自一人的心绪笔记。       是的。我们已经按着各自的轨道，走过了可以互望的角度。背道而驰。背对着背，不去眷顾对方的眼神。在那眼神中，有彼此都无法说清的眷恋和无奈。       正如我们所努力做到的，没有颠簸，没有尴尬。平滑至极。       在分别时刻，几乎没有一丝伤感的情绪。       对她来说，应该没有这样的必要。她有了男朋友。而且，已经订婚。       这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故。仓促地，猝然急发地，措手不及地。       可当这消息从她口里说出，进入我的耳朵里，场面并没有任何的尴尬。一切理所当然。她是我的小妹。不是别的什么。她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我，也应该有我的。可我，没有。       在这之前不久，我们还曾拉手走过街头，在电影院看一场有滋有味的电影。可这一切在那之后都似乎成了幻觉。或是梦境。而我，已醒来。却还不断重复回忆那不真实的场景。       很佩服自己当时的镇定情绪，就算心里已经是波涛翻滚，巨浪滔天。       在我离开以后，她也离开了那里。我们相识的地方。回到老家工作。那里有她可以依靠的肩膀。       我在想：以后会有怎样的人与那张可爱的脸照面，他们看到她那样瘦小的骨架会有怎样可笑的表情，听她柔细的声线会不会误以为是遇到了天使。而她，没有了我的照顾和安慰，又怎样度过那些将来日子里的苦楚和忧郁。       我几乎要弃绝小妹这个称呼。这两个字会勾起我难言的疼痛。那是一种内脏被掏出的空洞感。又像是被剥夺声音的无力表达。       在相继离开之后的某一天夜里，我突然惊醒。凌晨四点多。那是一个梦。       我打开手机，发给她消息：我梦见你走了！       没有及时的回音。       早上八点多，她回信：是的，昨天刚把东西都搬回来。       我没再说什么。也不知该说什么。离开就是结束。也许我本不该发那条消息。       不知道在千里之外感知到她的动静算不算是心灵感应。但我知道她是牵动我心的人。       没有告知她我的新号码。知道彼此所担负的感情。不想成为她的负担。希望她是个不回头的人。回头就会痛苦。我不想她痛苦。       有时，我会想象她现在做什么。穿着那些可笑的儿童装（她一向不会打扮自己）。脸上傻傻的表情，明亮的眼睛透出灵气。       还想，许多年以后如果有机会再见到她，也许她已为人妻，为人母。脸上的纯真会褪去多少，母性的慈爱又会增添多少。我不敢想象。也无法想象。毕竟岁月不会按照我的意愿在人脸上添加皱纹，或变白人的头发。       不知那时的她是否还会记得曾经一位用心爱护她的人为她写的那首诗。       时间的风沙吹淡记忆，吹走往事。纸张上的诗会褪色，一起看的电影被储存在资料库成为历史，所有欢笑的往事也听不到了回声。但那些童贞般的过往始终有不可取代的位置。       时常萦绕心头的是挥之不去的思念。       如果浮云可以带走我的思念，我愿意它飞到天边。       在生命如风吹过的角落，留有一片回忆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