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往,有三座并排而建的房子,房子里辨别住着一个裁缝、一个木匠和一个铁匠。三个男人都结婚了,而且他们的妻子都是好朋友。三个妻子常常谈论他们的丈夫有多么多么笨,可到底是谁很笨呢,她们的看法各不相同,每个人都保持说自己的丈夫很笨。
三个妻子每个星期天都上教堂做礼拜,一路上总是边走边聊,回家的时候,她们总要到一家路边酒馆里喝半品脱酒。那个时候,半品脱白兰地三便士,所以她们就每人出一便士。
可是白兰地现在涨价了,酒馆老板说,半品脱酒要四便士。
她们很生气,因为她们一共只有三个人饮酒,没有人愿意多付那一便士。
那天,她们从教堂回家的路上,决定打个赌,看谁的丈夫很笨,谁愚弄自己丈夫的手段很高明,谁就从下礼拜天开始免费饮酒,而另外两个人就要辨别出两便士。
第二天,裁缝的妻子对丈夫说:“明天有几个女朋友要来帮我理羊毛,我们得干许多活儿,会非常忙。咱家的看门狗死了,我正烦呢,因为晚上那些年轻人会来骚扰姑娘们,她们就甭想干活儿了。要是我们有一条很凶的狗,那些人就不敢来了。”
“是呀,”丈夫说,“有一条狗倒是很不错。”
“好丈夫,听我说,”妻子说,“你得扮成看门狗,把那些人吓跑。”
丈夫不太乐意,尽管他一贯是让着她的。
“哦,答应我吧,这样准管用的。”妻子说。
于是,到了晚上,她就让裁缝穿上一件毛里毛糙的大衣,缠了一条黑黑的毛巾在他头上,把他拴在了狗窝旁边。
他就站在那儿,凡是有人从他家经过,他都冲着人家大叫。隔壁的两位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觉得很逗。
第二天,木匠干完活儿,高高兴兴地回家来了,可他一走进门,他的妻子就拍着手大叫起来:“亲爱的,你怎么这个样子了,你病了?”
木匠不晓畅他怎么就病了,他只是觉得想吃东西而已,就坐在桌边,开始吃饭。
他的妻子坐在他对面,双手交织,摇了摇头,焦虑地看着他。
“你病得更重了,亲爱的,”她说,“你现在脸色好白,你得了重病,我从你的脸色看得出来。”
这时,丈夫也慌起来了,心想也许他真是病了。
“天哪,真的,”她说,“你该躺下歇息了。”
于是,她就扶他躺下,又把她能找到的所有被子给他盖上,还给他吃了许多药,他病得越来越重了。
“你好不了了,”她说,“恐怕你就要死了。”
“你真这么认为?”木匠说,“我相信你,因为我真的感觉很糟糕。”
不一会儿,她又说:“唉,现在我得离开你了。死神来了。我得合上你的眼睛。”于是,她就合上了他的眼睛。
妻子说什么这个木匠都相信,所以他现在也相信自己就要死了,就一动不动地躺着,让她想干吗就干吗。
她把邻居们叫来,他们一路帮忙把她丈夫抬进棺材里去——这个棺材依然她丈夫做的呢。不过他妻子在棺材上凿了几个孔,好让他呼吸。她在棺材里给他安了一个软绵绵的睡榻,又给他盖上被子,把他的双手交织放在胸口,不过,她并没有放一枝花,都没有放上一本赞美诗集,而是在他手里塞了一品脱白兰地。他躺了一会儿,就喝了一点酒,他喝啊喝,心想这对他有利益。很快,他就美美地睡着了,梦见自己到了天堂。
同时,木匠已经死了而且第二天就要下葬的新闻已经传遍了村子。
现在,该说说铁匠的妻子了。她丈夫喝了酒,正睡觉(sleep)呢,她就把他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下来,把他从头到脚都涂得跟炭一样黑,让他持续睡。
参加葬礼的人都到了木匠家里,大家抬着棺材朝教堂走去,铁匠的妻子赶紧跑去叫醒丈夫。
“好丈夫,”她说,“你还躺在这儿啊?你睡得太久啦。要知道,你得去参加葬礼了!”
铁匠弄糊涂了,他一点儿也不知道什么葬礼。
“是我们邻居,木匠的葬礼,”他妻子说,“他明天就要下葬了。他们都抬着他去教堂了。”
“哦,”铁匠说,“快点,给我穿上黑衣服。”
“说什么呢!”他妻子说,“你已经穿了呀。你现在就赶紧去。”
铁匠看一看身上,发现自己比平常黑多了,他就戴上帽子,跑出去追送葬的人。即将到教堂了,铁匠也想做出个好邻居的样子,去抬抬棺材。于是他就使出浑身力气跑已往,大声喊:“喂!等等,让我抬一抬他!”
人们转过身,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儿跑了过来,都以为那便是死神来捉木匠了,连忙扔下棺材就逃。
棺盖一会儿弹开来,木匠醒了过来,望望外面。他想到了事儿的经过,他以为自己死了,就要去下葬了,他认出了铁匠,就低声对铁匠说:“我的好邻居,要是我还没死的话,现在看到你这个样子来参加我的葬礼,我也要笑死了!”
从此以后,木匠的妻子每个星期都有免费酒喝,因为其他两个人迫不得已承认她很会愚弄自己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