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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就是我的帆船

来源: 北部文学城 时间:2021-07-13

我的未来是宁静辽阔的大海,爱就是我的帆船。

这寂静的海面,喧嚣的人声绝迹,鸟雀的鸣声亦极遥远。

这茫茫无垠的大海,没有地平线,或者阴阳交割的分界岭。

我的身边,是和我从陆地一起逃出来的女伴。

我们恐惧陆地上遍布城廓、田野和道路的阴霾,更恐惧那些人虚伪的笑容、包装着的祸心。

逃离的时候,叠障的山峦、荆棘和砺石划破了我们的衣物。

为了逃得更快,我们索性赤裸了身子。

在这阙无人迹的大海之上,我们不需要遮羞布。

阳光与月光交替辉映着这大海,和这大海上赤裸的我们,青春、岁月以及思想、梦幻统统失去了意义。

这寂静的大海之上,帆船就是我们的伊甸园。

饥饿时,我啜饮她小兽一般明眸中的光线;寒冷时,她依凭我被海浪浸白的瘠薄的胸膛取暖。

海面不见其它船只。唯有我们的白帆迎风招展。

我听说过那些陆地上的人们如何羡慕我们。但他们不知道,除了这条帆船,我们其实一无所有。

(也许正是因为一无所有,我们才能逃离城廓的藩蓠,找到我们的伊甸园------帆船)。

陆地上经常传来节日的鞭炮声。我知道那些声音的热切、期盼、祈求甚至梦幻。但我更知道那些凋零、失落和破败。

披了无数层遮羞的厚袍,住在远离田野和大海的城廓,牢笼般的居所,却梦想天堂的荣光、赤子的情爱。

时间是个谎言。节日更是谎言中的谎言。升腾起的火焰爆裂出美丽的烟花,须臾便归于寂灭,零落无声。期望愈多,失落也即愈多。愈是貌似盛大的绽放,破灭、失败也就来得越快。

我看周遭皆烟花,周遭看我亦如是。

然而我其实只是永远不会长大的童稚,面对繁杂的街道和人群经常惊慌失措。

从什么原罪的泥潭里挣扎而出,梦中我总是生长出翅膀,从街道上腾身而起,逃离咒骂着追赶我的人群。

但无论我飞到哪里,梦中总有一双似曾相识的明眸。

这生命中,总有一条幽冥的通道,搅乱即定的时空秩序,从少年到青年,再到鬓发斑白,于茫茫迷雾中倏而绽现,连接起空无与空无、赤裸与赤裸:于是我看到了她的明眸。

那通道里有一只鸽子、一叶诗笺、也有驰骋的马蹄声、风中的眼泪,不屈的呜咽。

当空无与空无相交、赤裸与赤裸相会,它们的燃烧是灵与肉的燃烧。

绿枝和枯叶的燃烧零落一地灰烬,死在繁衍的痴梦中;

塑料和石油的燃烧升腾一股浓烟,污染了洁净的大地和天空;

而那很幽深的空无之燃烧,并无炫目的光辉,烟花般的声响。

人们所能听到的,只不过是它在世界表面的回响。

很幽深的燃烧遵循存在之本能的法则,焚毁一切暗夜和迷雾、秩序与藩蓠,造就宁静空无的茫茫大海,和一片广袤天空澄明亮丽。

自此,于爱中,于双眸无极限的凝注、寒风里悄然的携手中,死亡与时空皆成为谎言,世界延展为他们徜徉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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