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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桥”往事

来源: 北部文学城 时间:2021-07-08

这是一座山水环绕的小城,古时称作“偏桥”,而今是施秉县城所在地。这里城区面积不大,居住的人口相对较少,因而少了大城市的车水马龙、人语喧嚣,常常让人觉得格外清新、安静。

清晨的河边

 

随着社会的发展进步,生活水平不断提高,这些年人们对健康也逐渐重视起来,运动与健康已然成为社会越来越关心的话题。记得两三年前,在三角洲青少年活动中心听了一堂关于健康方面的讲座,老师是从省外请来的,叫什么名字忘记了,只记得有一段内容讲的是运动和健康的关系。在互动的时候,有人提问每天散步的运动量多大很合适。老师回答的是每天七千到一万步很适宜,少了达不到运动的效果,太多了适得其反,会损伤关节。自从听了那堂讲座,脑海中慢慢形成了一个概念“一万步”,于是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有意识地查看一天当天的步数,并把“一万步”作为参考标准。

真正把运动作为一件郑重的事来对待还是因为一次住院,出院后从心底深处意识到运动的重要性,身体健康才是根本。于是,特意准备了几套运动装,夏秋冬春的都有,这是要长期运动的节奏了。那段时间,河滨公园刚刚修建完成,木质栈道也要收尾了,到河边休闲玩耍的人突然多了起来,有跑步的、散步的,还有钓鱼的、逗鸟的。曾经的河岸荒草丛生,而今变成了美丽的河滨景观带,河岸是深红色的木质栈道,河面是精致的水车,水车小镇正在成型了,作为一名见证者,心中有一股按捺不住的欣喜涌出来。

夏日的清晨,凉风习习,时光正好。河边的杨柳在风中轻轻摇摆着舞姿,迎接早起的人们。沐浴在凉爽的晨风中,我挽住一寸安静的时光,踏着柔和的木板,沿着栈道信步向前。陆续有人进入我的视野,有晨跑的年轻人,有散步的老人,还有悠闲的钓者。印象很深的是路遇一位年长者,头发银白,穿着一身宽松的衣服,一只手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向前挪动,虽然走得有些吃力,但精神很好,目光有神。一位乖巧的小女孩走在他前面,走几步又回头看一看,不时念到:爷爷走慢点,我等你。这一幕,不禁让我想起人生成长的几幅场景:孩童时,我屁颠屁颠跑在前面,父母跟在后面不停地喊“跑慢点,别摔了”,果然我真的摔倒了,父母马上跑上来将我扶起来;到了上学的年纪,我走在前面,父母背着东西跟在后面,嘴里不停地唠叨“在学校别打架,要听老师的话”;再后来,要去更远的地方,我渐行渐远,后面传来父母的沙哑的声音“一个人在外面,好好照管自己,有什么事情要打电话回来”。从小到大,总是我走在前面,父母跟在后面,经年岁月才明白人世的许多道理,什么时候也想站在父母的身后说声“没事,还有我。”

朝阳的高度渐长,河边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我伸开手掌,想要接住流动的晨晖,奔赴太阳升起的方向……

 

夜色温柔

 

人类有逐水而居的传统,历史上很多著名的城市都是依托大江大河建立起来的,水是城市的摇篮。“偏桥”这座小城三条河环绕,其中两条穿城而过,这里曾经是水上交通要道,来往的船只川流不息,渐渐形成了一个城镇。可以说这座城因水而生、因水而兴,也因水赋予了一种灵性。有水的城市都是有灵性的,我一直这么认为。

每天傍晚,茶余饭后的人们就开始聚集到河的两岸,有散步的、跑步的、夜钓的,有坐在台阶上闲聊的,当然也少不了风靡各地的广场舞,还有一样可能在其他地方很难看到了,在紧挨河面的亲水平台上,常常有人搭起简易的设备,玩起来露天KTV,十块钱三首歌的KTV你唱过吗?听,前面传来了、对面也传来了,那是各色人群在唱出心中的故事……

只要天气好,每天晚上我都会去河边,沿着八公里长的木质栈道走上一圈。因为喜欢安静的缘故,总是错开人流的高峰期出门,每到走完全程的时候都差不多十一点左右了,这时大部分人都回去了,河边渐渐安静下来,选一个台阶坐下来,伸手划过河面,水是清凉的、心是安静的,什么也不去想,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河面。夜空中的月光洒落下来,映出千百种图案,总有一个能让你停下目光,勾起心底的一件往事,或想起一个远方的人。微风起时,河面被掀起了层层波纹,那些洒落的月光连同图案被揉碎成一朵朵耀眼的花瓣,风过浪平,一切又回到很初。月华如水,温暖着这宁静的夜色,此时风是安静的、水是安静的、灯光也是安静的,这方天地安静得仿佛只剩我一人。

回去的路上发生了一件事情,一直让我记忆深刻,正好路过一家小卖部,就随便进去买瓶水喝,店里只有一个老人家,年纪大概有七八十的样子。我拿了一瓶水准备手机付钱,老人家说家里的年轻人都不在,她不会用这个,叫我先拿走等明天再来付钱。我说你把支付码拿出来我扫一下就可以了,很简单的。她还是坚持叫我拿走,说没关系的。心想这老人家真有意思,我也是*一次碰到,于是我跟她说明天一定来,绝不会跑路了。后来我竟然把这事忘记了,直到某一天买水的时候,突然想起那个老人家,心中悔恨不已,于是马上去把钱还了。遗憾的是那个老人家当时不在店里,而是一个年轻人。我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然后把钱付了就走了。我一直以为“偏桥”的夜色只有美丽和安静,如今才发现还有一种慈祥,就像那个夜色中的老人家,不是吗?

 

不说告别

 

周末又回到乡下老家,两周前杀的鸭子还剩一只在冰箱里面,母亲叫我晚上煮来吃了。到了下午时分,我开始着手准备,从院坝边上抱了大大小小一捆柴到厨房,用斧头砍成短节的方便在灶孔里烧,其实可以用电池炉的,柴火现在已经很少用了,只有在乡下一般才会烧火,情感上总觉得柴火煮的东西更香一些。如今在城里吃柴火煮的东西就显得有点稀奇,比方说柴火鸡、柴火鸭之类的店家,生意比别的地方就要好很多。砍柴弄得头上微微冒汗了,一点都没有注意,直到砍完的时候才发现右手食指上破了一块皮,我干脆扯了下来,当时只是有点麻木,洗手的时候嘴里条件反射地发出“嘶”的一声,痛的感觉才出来。本想贴一块创口贴,一想到自己是乡下人哪有那么娇气,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于是就这样让它自己慢慢恢复。接下来的两天,洗手、洗头、洗脸都不敢怎么用右手,确实有点那个……心中不禁感叹,出生在农村不至于这样吧,小时候上山砍柴、爬树摘果,磕磕碰碰那是家常便饭,从不在意。自从到外地读书以后,回家就少了,干活也少了。如今再干曾经的那些重活,确实没有以前那样麻利了,只是有些感叹,时过境迁、物换星移,有些东西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

到了周日,又该告别了,特别不喜欢这种感觉。这几年过上了候鸟般的生活,周一到周五在县城上班,周末就回乡下。一直以来不喜欢大城市的生活,繁忙而压抑,现在很享受这样的日子,一边是诗意“偏桥”,水墨小城,一边是美丽乡村,宁静安谧。如此这般来回往复,不至于心生倦怠,如果真的有一天也疲倦了,在有空的时候还可以到外地调节一下,去寻找心中向往的诗和远方。

回去的路上,又下起了雨,雨点敲打在车窗上,溅起朵朵水花,高速两边的连绵青山不停地朝视野冲撞而来。此时,远处的山峦上升起了薄薄的云雾,山峰本来的面目变得若隐若现,就像一幅融于山水之间的水墨画,无处不透出灵气和秀美,这也许就是“水墨云山”的由来吧。

“偏桥”是个好地方,我心中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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