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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村庄

来源: 北部文学城 时间:2021-10-14

秋天的村庄

秋天,果实熟了。红的苹果、黄的杏子、绿的梨,还有正在掉落的核桃。枝头沉甸甸的果实,在秋天的阳光中,格外引人注目。

在村庄生活的时候,每家都有果树,但说不清为什么,我总喜欢摘别人家的果子。在那时的思维里,别人家的东西比自家的好,果实如此,平常的饭菜亦是如此。

和母亲居住的小院,一进院门的位置有棵李子树,每年树上都会结很多李子,但我从来记不起主动摘它,更别说吃了。除非是兄弟姐妹来我家,嚷嚷着摘一些,然后大家分着吃,因为自家的果树从不打农药,而且在农村,根本没那么多讲究,所以果实从枝头摘下,不洗便直接入口。

三叔家、四叔家都有苹果和梨树,但我从来不会主动去摘。时常是果实成熟了,三叔、四叔会摘一些分给我和母亲。

孩童时代,我并不是个乖孩子,每次和小伙伴从山坡上玩完,路过下山的人家,都会想方设法摘人家果子。虽然在夏季果实还在成长阶段,青涩且幼小,根本没办法吃。但孩子的天性,还是喜欢恶作剧般地摘下来玩。

村子不大,住户并不多,所以村子里的人都很熟悉。果子成熟的时候,每当我和小伙伴站在离山坡很近的一户人家院墙下,望着成熟的果实,想着如何将它摘下来时,院中的主人却会推开院门,站在我们面前,手中拿着刚摘下的梨。

“三个女娃子,不是上树就是下河,年纪差不多了,该上学让老师管着”。他边微笑着说话,边将手中的梨递到我们手中。我们接过梨,却并不知道该说谢谢,于是三个小不点傻傻地对着他笑笑,然后拿着梨就跑了。

我结束一天的玩耍,踏进家门的时候,母亲也已忙完地里的农活回到家。她在院子里轻轻抖落身上的尘土和杂草,然后用清水洗手洗脸,再将盘起的麻花辫从头巾中取出散开,用梳子梳理整齐,再轻轻盘起。看到我的时候,母亲会再换一盆清水,然后将我的小手和小脸洗干净,重新梳个简单的小辫,两个人都感觉清爽了许多。母亲给我换上干净的衣服后,便去做饭,我在院中的秋千上玩耍。

母亲擀好面后,开始生火。用火柴点燃手中的麦草,将麦草塞进灶膛,火苗正旺时,再放入一些劈好的木柴。开始放一些个头小,容易燃烧的,等木柴都烧起时,再添一些大的木柴,锅中的水开始沸腾。母亲将擀好的面条放入沸水中,中间加一次凉水,锅中的水再次沸腾时,面条已熟。将面条盛入大白瓷碗中,然后舀入早已备好的臊子,碗中绿的葱花、黄的蛋饼碎、切成小丁的肉和土豆,汤汁上面还浮着一些薄薄的油花,看起来很有食欲。成年后,虽然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但我很喜欢的,还是母亲做的臊子面。

初秋的天气并不冷,于是母亲听从了我的建议,在院中放了小桌和凳子。我和母亲在小院吃饭的时候,屋顶的炊烟还在缓缓飘着。看着傍晚那缕缕炊烟,我却感受到了温暖。其实也只有晚饭,才是我和母亲一天相聚的时刻。清晨我醒来时,母亲已去田里忙,桌上放着给我煮好的鸡蛋和热好的馍。午饭大多是在外婆、舅舅家或者小伙伴家吃的。傍晚,我看着屋顶飘起的炊烟,看着母亲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一种满足感会盈满心间。

秋天,常去的那个小山坡,草儿虽然没有夏日时繁茂,但还是喜欢将它当绿毯。阳光极好的时候,依然会躺在绿地上,许多花儿在秋天都已凋零,但蒲公英却还在绽放着。或是黄色的温婉花朵,没有了蝴蝶与蜜蜂飞舞,却安静地绽放着。或是白色伞花,一片一片的,开得热烈。有风的时候,那些伞花会随风而去,只剩下枝叶,在风中默默地凝视,守望着下一季花开。

流经村庄的河流,河水清澈,河中的沙子和石子清晰可见。在秋天,河水带着略微的凉意,河岸边却依然有女人洗衣服。河流蜿蜒,一路缓缓流淌,无风的时候,河水潺潺的流动声,也会是属于村庄的美妙乐曲。

河岸两边是杨树,靠近木桥的位置,有几棵垂柳。站在我家门前,面向那条河流,便看到这样的画面:蓝色的纯净天空下,连绵的山峦带着朦胧的美感,山前整齐的屋舍、山上依然葱郁的植被、白杨金黄的叶片以及碧青的河水,组成了一幅童年记忆里很美好的画卷。

成熟的麦子早已收割,麦草在晒干后,也早已存入每家的储物间,它成为当时村庄不可缺少的生火用具。成熟的大豆也已收进各家院中,再次晾晒,晒干后存起。地田还有未收的土豆,在记忆里,土豆是村庄里很后收获的农作物。

家中大多只有我和母亲,所以种的土豆不多,母亲用一天时间,就能将田中的土豆全部挖出,然后用很大的两个袋子装好再运回家中。院角有一个地窖,专门用来存放过冬的土豆、萝卜,还有秋天吃不完的苹果。

一场又一场的秋雨,让清冷的空气开始在村庄蔓延,于是家家户户的土炕早已烧起。雨天是很闲适的时候,孩子们不用跑出去玩,大人们也没有什么农活可作,索性一家大小,都坐在火炕上。然后聊聊一年的收入,聊聊孩子的趣事或其它的家长里短,时间悄然无息,这是属于儿时村庄的温馨时光。因为父亲远在千里之外的军营,每年探亲假也很有限,所以大部分时光,都是我和母亲相伴。

雨天,母亲会在屋檐下清洗我穿脏的衣服,洗净后晾在檐下。村庄的老房子屋檐很宽,所以雨落不到檐下。忙完后,母亲会给在炕上的我冲一杯淡淡的蜂蜜水,蜂蜜是从养蜂人处用鸡蛋换的,我喜欢这种淡淡清甜的味道。

母亲上炕后,手中会拿着未完成的手工活,有时是我的小棉袄,有时是给我或者其他亲人缝制的过冬棉鞋。鞋底很厚,母亲却能灵活地让针尖在上面自如穿行。雨天屋子光线很暗,所以母亲一般都是坐在靠窗的位置。我则抱着蜂蜜水,懒洋洋地靠着墙,然后告诉母亲谁家的哪道菜味道很好,谁穿了件小外套很好看……

母亲一边忙手里的活,一边微笑着倾听,有时也会说我这个闺女是个小馋猫。但对我说过喜欢吃的菜,想要的物品,母亲却都是尽量去满足我。

儿时,或许是因为父亲常年不能在身边陪伴我,于是他的爱大多都用物质在呈现。小花伞、小红皮鞋、军用书包、紫丁香图案的铅笔盒、蜡笔等等许多当时村庄没有的东西,我却都能拥有。父亲当兵的地方是城市,那是与村庄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只是这种童年缺失的陪伴,让我与父亲之间的陌生感,盘居在我心里很多年。

也许是因为自己出生的秋天,所以对于秋天有着特别的青睐,但每每想到秋天儿时生活的村庄,心里总会有莫名的感动。当时光过滤了人生旅途中的失望与悲凉之后,回眸呈现的大多是一些温暖、值得怀念的章节。亦如在这个秋天,又一次想到了村庄,想到了那条小河,想到傍晚的炊烟、暖暖的火炕以及母亲温暖的陪伴时,便有了这样一些琐碎却值得回味的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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