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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人与家

来源: 北部文学城 时间:2021-07-09

浪人与家

似乎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就习惯了这样一种生活——流流浪浪,漂泊无依。我们“一家”总是因为我的升学,或是父母工作的需要,在各色的出租房里兜兜转转。我能清晰地记得儿时到现在我所住过的每一个破旧的房子,但是他们都不过是记忆里的符号,并不是我真正的家。所谓不是真正的家,便是房东叫你滚蛋了,你就必须草草地收拾好东西就走;所谓不是真正的家,便是你住着的每一天都在消费,都要以“房租费”的形式结算,以获得暂时租住的权利;所谓不是真正的家,便是你来不及对这个小窝产生足够的感情,就要离去;所谓不是真正的家,便是这所狭小的房子根本不属于你。

曾经,我一直觉得,有家人的地方,便是家。那时的想法很单纯,只觉得有“人”便好。后来,读了刘亮程的《住多久才算是家》,回想起自己住过的那么多出租房,竟也会留下莫名的泪。那时我才幡然醒悟,原来,我根本不曾拥有过一个长久的家。原来,一个人活着,除了对另外一些“人”的依恋,还有对一些物件的依恋。“家”便是我心心念念的那样一种依恋。我并不祈求一栋别墅,或是高档小区里的一处豪宅。我只希望它能不那么破旧,卫生间等各种配件能齐全一点。它也无需很大,只要我的老妈能有一个小阳台种种花草,只要我的老爸能有一个小书房读读纸报,只要我在长假归来时,能有一个干净整洁的床铺,而不是像在老家,每逢过年我只能在客厅的沙发上与一群老鼠抢位置。

可以上这些想法都不过是我的幻想罢了。

高考已经结束,属于我的高中三年也就此告一段落。这也同时意味着,我和妈在江店的生活结束了——我们又一次,要搬走了。像极了漂泊无定的流浪。

昨晚收拾东西的时候,妈在嘴里嘀咕:“我真是过够了这样飘过来飘过去的日子。来时一大包,走时一大包,你晓得多难得收捡。”

听到这话,我没脑子地回了一句:“你过够了?那我从一出生就开始过这样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讲到底就是太穷了,有钱把这房子买下来不就不用搬了吗?我真搞不懂你们,混了一辈子的钱,到头来还是没钱,怎么混的?”

……

除去后面的抱怨,前面的话都是实话。从出生起,我就是个浪人。来时是一车,走时是一车。三年的积累顷刻间便化为乌有,这便是游人的生活。有个词语叫做生无定所,将那个“生”理解为“出生”的话,形容的就是我。我珍爱每一处去过的地方,但我也渴望拥有一个安稳的家。可以放一些书籍而不用担心老鼠的光临,可以长久地住下去而不用动辄就搬家……

可是并没有啊。

过不了两天,我就要离开江店,这个我生活了三年,被我骂了三年的小城。晚上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妈说:“过着过着也在这过了三年了,以后怕是没得机会再来喽。”

是的,这些地方,与我而言,不过是生命里小小的驿站。他们值得我驻足,我却没法买下一只马匹寄养于此。

正如老妈所说,我们是来时一大包,去时一大包。三年里物质的积累,顷刻间便化为乌有。因为我们带不走。

回想起三年前来到这儿的时候,我们不过是跟着老家的小车一起。当我们把车上的锅碗瓢盆都卸下来放在路边的时候,房东吓了一跳。我记得她对我说:“我还以为你们请了搬家公司呢。”

我只是尴尬地笑笑,没有回答。我没有回答的是,我们老家哪里有什么搬家公司呢。

回忆起这一幕,我对老妈说:“也难怪他们江店人动不动就说我们是‘山里人’,我们本来就是山里人啊。”

如今要走,收拾东西时,真感觉时间的魔力太过伟大。高一入学时的书本还在,有的没来得及写的作业还是崭新的。透过他们,我似乎能看到自己初来时的兴奋与期待。我真舍不得将它们丢弃,但是我带不走它们。租辆车是笔昂贵的消费,而且我也不能确保将它们带走能有什么多大的意义。不如卖进回收站……

真的快要走了,心里还是不觉地发酸。作为浪人,我还要继续寻找我的家。我那物质的家,我那理想的家。

将走时,我不断地催眠自己:

江店太小,装不下我的家。所以,再次出发吧。

一九年八月二日,酷热

追忆不尽,不如眼前景

我记得三年前刚开学的时候,学业并不繁重,还偶有假期。那时并不难得的假期里,我常会和火火火在小区里的小广场里坐一坐,聊聊天,任思绪飞舞。

那时候我们还没有遇上都喜欢的游戏,那时候我们还没有那么多的负担。小区,校园,学业,身边的人,一切都是崭新的。

那时的我们应该是简单的,对未来没有多少的顾虑,只有美好的想象。那时的我们天真地以为自己自由了,未来,也只会越来越好。

现在再追忆起那时的心境,不觉得幼稚,反而觉得很美好。初到一个全新的环境,对两个初中刚刚毕业的孩子而言,一切都是未知,一切也同样是希望。

只可惜那样的心境并没有持续很久。接踵而至的应试的教育,刷不完的试卷只叫我们身心疲惫。偶得闲暇,我们也不再到小公园里坐一坐,而是窝在家里刷刷手机,睡睡大觉。

如果这也算是成长的话,那我也只能说,这样的成长很失败。

现如今,高考已经结束,火火火也回了老家。我则因为要学车,一直留到了现在。一连几天的酷热,叫我不敢出门。午后好不容易下了一场倾盆大雨,在老妈的唠叨声里,便突发奇想般地一个人来到小公园里。

看一个老人慢慢地挪到长椅边,擦干了雨迹,静静坐下里,眼睛半眯着。

看一个大叔光着膀子在漫步机上悠闲地晃悠。

看一个老奶奶带着孩子,嘴里嘀咕着“才吃饱的,你们别奔很了……”。

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骑着老式的自行车慢悠悠地划过,听长椅上的老爷爷对他说:“你这是来巡查呀,哈哈……”

看一群孩子在竖杆上快乐地爬上爬下。

同时,也是看自己在三年里的匆匆变化。是否,人到了暮年都这样多愁善感?很近总是想起很多过往,无数的曾经也总是自己从脑海里跑出来在眼前一遍遍真切地放映。真是追忆不尽。

但追忆也好,不再也罢,眼前总有那迷人的人间烟火,静静绽放在雨后的蓝天下。

一九年八月二日,于江店祥和家园小公园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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