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大凉山的偏远山村,多次看到大山里那些不完全制小学的苟延残喘,听到淳朴而又充满渴望的村民和孩子对自己未来的无助和叹息,不禁想起了我脑海深处我那曾经的母校-------尖山村村小,我几乎从来没有认为那是我的*一母校,因为它是如此的寒酸潦倒。
儿时的一些记忆还是深刻的,或许是因为儿时的生活总是那么简单,简单的只有快乐。
学校只有三间教室,也是不完全制小学,学校离我家很近,绕着家门前的那条冬水田走半圈就到了,从家里可以听到学校老师上下课的口哨声,甚至有时候老师在操场嘶声揭底吼叫的声音。
小时候父亲需要长期在外打工,母亲要整日为农活忙碌,到我和弟弟勉强懂事的时候,母亲很高兴的把我们送进了小学的幼儿园,因为这样,母亲就不用因为担心我和弟弟跑出去玩水而把我和弟弟绑在八仙桌的桌腿上了。从幼儿园到小学一年级,将近四年的时间,而我能想起来的只有后两年。
学校是由我们当地很罕见的石头砌成的,修建学校的时候当地可能还没有红砖,印象中只有外公他们那儿的村民爱用那种修理得方方正正的石头砌房子,快到外公家的路边,有一个很大的石场,在很远的地方就可以听到从石场里传来石匠门的“叮叮当当”采石头的声音,大锤、二锤、小锤的声音不一样,有的清脆,有的雄厚,这些音色怎么搭配都是美妙的乐曲。后来石场开采到很深的时候,还带有回声,这声音足以让我们疲劳的小脚迈的更快些,有时候是大人们抬石头传出的“嗨啧”“嗨哟”的声音,声音浑厚有力,前边两人喊“嗨啧”,后边两人喊“嗨哟”,有节奏,有动感,每喊一个音,他们就迈一步,走得快的时候,连续的“嗨啧”“嗨哟”就像是今天的Rop,呵呵,走得慢的时候“嗨--啧--”“嗨--哟--”那就是一首抒情歌。可以说这是我儿时记忆中很动听的歌了,用现在的话说,是我心中的很美和声。不过好听归好听,每每见到那些石匠门,总是大汗淋漓,衣服半干半湿,近处还可以看到他们脸上快要爆裂的血管,他们应该没有心情欣赏自己的杰作,因为每喊一个音,他们就要使出全身的力气挪动沉甸甸的石头。一块石头刚出来时候只是没有形状的锥形,需要石匠门用扁鑚很仔细的把他们整理得方方正正的。我的学校就是经过这样精心的石匠门采集的石头修建而成的。教室没有明亮的窗户,只有中间有三排错落的石头空格,格子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你探出小脑袋,但是能卡住你的身子,小格窗户透光不好,但是漏风超强,在冰冷的冬天,寒风呼呼的直钻我们的脖子,感觉耳朵都快被削下来了。
学校的操场没有硬化,是极富粘性的粘土,在南方连绵的雨季,那些讨厌的赖皮的粘土死死的沾在我们的雨靴上,越积越多,还没走几步呢,就让我们的小脚举步维艰,就像有磁铁一样的东西把我们的腿给吸住了般的难受。到教室外面,要在台阶上把土给刮掉后才能进教室。
学校条件简陋,但是每天又闹又跳,又哭又笑的孩子总是欢乐的,让老师们很无赖。一会有人喊“老师,有人被推进茅坑啦!”“老师,xx尿裤子了!”老师,打架啦,打架啦!“”有时候老师忍无可忍的时候,跳出办公室门口,双手插腰,大吼“干啥子,干啥子,又在干啥子了?”老师的震慑让操场的喧闹声嘎然而止,大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和声音,不过就几秒钟,当老师进屋后,操场立马恢复了先前的热闹。一次高年级大胆的同学抓了一条蛇,打死后拿着死蛇在操场到处仍,专往人多的地方扔,吓得一群群小孩要命似的跑,今天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估计我和弟弟一直都怕蛇,就是从那时落下的”病根“。
在学校里所谓”读书朗朗“的印象真没有,很好有的就是老师教我们跳舞,老师五音不全的歌声,和一群小蜜蜂一样”嗡嗡“跟着又唱又跳的小孩,动作不标准也不统一,但是大家很认真,以至于20多年后,我对这儿歌和一些动作还记忆犹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弟弟不愿意走路,我会很认真地说”我跟你跳舞吧,我跳完,你就走,好不好?“弟弟摸摸脑袋,勉为其难的说”嗯~~~~,好嘛。“好长一段时间这成为我制服弟弟不愿意走路的法宝。
快乐是短暂的,大家在学校好像对上学还没有形成什么概念,当听说要考试,而且是完小的老师来监考我们,我们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考试的情景是很深刻的,一位短头发的约莫五十多岁的女老师监考我们(后来这位老师成为我在完小前期的班主任),面前摆着没有见过的试卷,咬着笔头的,看着老师的,低头傻愣着的,老师更是不明白的看着我们,摇着脑袋,着急的在教室四处转悠,一次次的给我们读题,解释,但是那是真正的对牛弹琴呀。很后老师豁出去了,说”我破裂在考场跟你们讲题了。“老师例举了一道找出近义词和反义词的题型,自己走出去然后走进来,说这进和出动作相反就是反义词,大家仍旧无语。老师又拉来一位同学再示范,再解释,大家还是无语,都不知道什么是近义词和反义词,怎么一下子明白怎么找近义词和反义词呢,都不明白What,怎么知道How呢。老师没话说了,头摇的更加厉害,像是在说,没救了,这群娃没得救了(后来知道老师摇头是因为得了一种病)。我们就感觉自己进了十八层地狱,心里那个湿暗呀。
这节考试课成为了我学生生涯的分割点,好像也是命运的转折点,它是我在尖山村村小的很后一节课,我一直认为是那位监考我们的老师在现场感受到我们快被堕落的心灵后,很严肃很认真地跟上面的领导汇报了,所以假期后这个村小就没有先兆的突然宣布不办了,我们要统统的进完小去。
多年后村小的一位老师又被拍到学校开办幼儿园,收录进入完小学前班以前的小孩,不过每天还是看小孩,小孩上完厕所后替小孩擦屁股的工作,偶尔也教教儿歌。再后来,幼儿园也不办了,学校就彻底成了孤零零的老人。
学校闲置几年后,被附近的村民买了去,但是教室基本还是空置。一次路经学校,忍不住的探头进小格子窗户想看看,一股阴深深的冷气猛烈的扑面而来,让我连续打了几个冷战,心底不明的恐慌迫使我缩回了头。往日热闹,充满生气的学校突然像是经历了不少委屈的怨妇对我施以毒咒,让我在那片刻无法呼吸。
村小就在我家的斜对面,她可以看到我进入完小后,每天戴着红领巾,小鸟样的高兴上学、回家。但是我对村小,似乎已经埋藏了所有的记忆,我更愿意骄傲的说,”我在完小上学!“村小的停办否定了他存在的所有意义。如今想来,我更觉得村小的无声无息的隐退是如此的伟大和壮观,她舍弃了自身的育华夏子孙的神圣职位,忍受了长期以来的荒芜和孤寂,但是成全了多少学子走出大山成就梦想的宏愿,如同母亲养育了孩子,但很终让孩子到外面寻找精彩的世界。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一日为校,当终身为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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